凝雪霰 发表于 2010-12-21 12:11:59

关于不了了之的遗书

         雨打在透明的玻璃上,冷若清泪。      “一,二,三,四,五。。。”我依在窗前目光吻过每一颗浑圆饱满的,清澈的魂灵,唇微启,为死去的雨诵一段数字经,独自主持一场如此盛大的葬礼。
         “七。。。。”数至七下,我的鱼探出水面,吃下最后一颗漂浮的饲料,白色纱裙裙摆似的尾巴掠过水面,泛起微微的涟漪,优雅地告诉我:她很快活。
       “小家伙。我知道你狠快活。因为,你是鱼,而鱼的记忆,通常只有七秒。”
        我痴痴地对她微笑。我相信,这个穿着纯白纱裙的是能看见的。但她会在那一瞬把我微笑的眉眼,上扬的嘴角映进眸里,旋即在七秒后碎裂,溃散,最终消融在沉甸甸却无色无形的的水里,恍若不曾存在过。
        这样也好,我怕旧日的笑意在你眸的深处存放得太久,会被时光氧化,渐渐扭曲成一种苦涩的味道,流出发霉发臭的汁液,玷污了你的快活。像腐烂的尸体摊在春光潋滟,鸟语花香的森林,形成突兀的败笔。谁曾记起,这具躯体曾鲜活美好灿烂地点缀过这个世界,甚至用暖热绵软的笑意舒适过你?
         我的纯白小精灵,善忘多好,你说是吗?
         你看,窗外的雨丝在狂风的扭打里纠缠不清了,似一丝丝粘滑浓密的神经逃离了原有的纹路,互相牵绊,打结,织成一座网状的城,笼住五光十色的钢筋混凝土森林,顺着,逆着,横着,竖着,不规则着。来来往往的人群困于此,乱哄哄地寻觅自己所需。若一座记忆之城在七秒内坍塌,散落人群中的断根残痕,又会被谁拾起,被谁践踏,被谁抛弃?
       我想我将离开了,你一个人可以继续走吗?
        我感觉到时光的疾走沉重地挤压着我日渐羸弱的躯体,我在重重地喘息,挣扎在死亡边缘。
        我咳出的的痰液里悬浮着秽物,粘着我十多年来犯过的罪孽。我微笑着说没关系,看着你欢愉离开的背影,渐行渐远之际,我狠狠地杀了苦苦孕育的笑容,两行清泪挂在我苍白的脸上,是笑的血迹,我的罪证。
       我流出的清泪里放映着一出叫《散场》的电影,记录着十几岁的年光散尽的那一季。目送十几岁的年光散尽,蓝色的百褶裙摆,渗着阳光气息衬衫被浮尘腐蚀的千疮百孔,我窥见了青春散场的必然诱因。曾经纯白的少年少女似在集体犯贱, 努力地辗转在世俗的垃圾场里,浸着吞进肚子里的犯贱,咽下去的垃圾,吐出来的思想,把言行举止修炼得得体精准,好让自己伪装的成熟淡定更加栩栩如生。
       我终究由主角沦为旁观者,旁观擦身而过的一群群穿着简单校服的孩子匆匆穿过灯红酒绿。手上拿着廉价的街头小食,挎一个大大的装满书的包包。天真满足 的表情里暗漾你纯美如昔的容颜。曾经你那么渴望自己可以脱下土里土气的校服,换上一身美美的装扮。如今的我穿着白色长毛衣,粉色碎花短裙搭配黑色长靴静默在风里,你是否已觉陌生?梦里那处纯白花火,碎裂后的回魂形成梦境里冰冷的书墙围困穿校服的身影。
       你已把我丢弃至奸猾的世间,任尘埃连连覆上我曾经清澈的眸,眼泪不知不觉变浑浊了,病入膏肓,泪腺迟钝,脑神经在游走的磕碰中退化,再也强扭不出你那年善感的神经纹络,再也不愿意在暗夜里失声放肆地痛苦,再也不愿意狠狠地摔东西然后又件件拾起来,再也不愿意在每一个清冷的半夜起来狠狠地写心情的字,再也不愿意絮絮叨叨地对谁埋怨。你看着我远走的身影,泪是否落了一地?
       我在奄奄一息之际,用颤抖的笔触写下给你的遗书。我终将被迫离你而去,我将以生命最初最纯粹的姿态,深爱你,以及与你一起的每一个细枝末节。
        用不了了之的省略号作为墓碑,刻下共你浪掷的幸福时光作为墓志铭。
       稚嫩的孩子气,懵懂的天真,义无反顾的勇气,不可理喻的傲气,螳臂当车的傻气,是我唯一的遗物,且好好珍藏,到一个地老天荒的境地,再翻出来,慢慢奠祭。

程穆 发表于 2010-12-21 12:59:17

有意蕴

YIN 发表于 2010-12-21 17:51:12

1.2.3.4.5.

凝雪霰 发表于 2010-12-31 23:36:48

回复 程穆 的帖子

我该说什么呢?
谢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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