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5:45:35

【新人审核】第一章 第二部分 、

本帖最后由 HELLO凯蒂 于 2011-1-28 16:10 编辑

          李吾皮,过来!你站在那儿做什么,快点过来帮我提。嗓门大得出奇,鱼摊前手足无措的男孩看着四周盯着他的陌生眼神。脸红得跟屁股似的,却一直盯着地上翻出的鱼怎样挣扎。  
          李吾皮!你要我叫几声啊?快点给老子过来!看不远处那个蓬头垢面,肥肉把裤子快撑破,内衣光明正大的露在外面的女人,他埋着头,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菜市场的不堪让他没有预料的痛苦了一周。
          他在日记里写下:可恶的女人,有味道的女人,今后离我远点。厚厚的日记本藏在角落里,不曾被发现,只是在夜深人静,没有黑色的夜里,一支抖动的笔不停地在光里驱动。似乎那一点点光可以让所有的一切变得美好,幸福起来。
          他不停地诉苦,跟班上的小兰说,妈妈是个坏人,她打我,他骂我。她晚上不让我吃饭。愤怒的眼神,死死抠进肉里的手,颤抖的身体,那时刻真实无比,像在素描上的人物,嘴唇的厚薄程度,光线的阴暗,用技巧慢慢去填补的一切。他认为耶稣给了他生命,就会赋予他评判的能力。
          小兰闪烁着大眼睛,流露出对不幸的同情。李吾皮,你去报警吧。
          悻悻的离开。
          李吾皮想要怎样的答案,他也不知道。直到一圈一圈的雾气朦胧了小镇,连飞驰而来的大卡车也看不见。
          光晕的白色在脑海里变成大海,似一道北极光归宿,从脑门直射进去,惨叫声,哀恸声仿佛不为谁俘虏,任意充斥在光明的世界里。世界变白,变黑,变红,李吾皮看见了爷爷。
          你这个老头子,怎么不看好你的孩子,大晚上的还让他出去玩,他爸他妈呢?护士站在门口大声嚷嚷,隔壁的病人大叫一声不要吵了,护士才离开。
          爷爷,我怎么了?李吾皮躺在床上,微微睁开眼睛,晃痛了,又闭上。
          阿皮啊,你妈被你气惨了!你让我们怎么办哪?爷爷悲哀的眼泪被窗外的阳光照射,李吾皮以为那是珍珠,微微眨眼,才发现世界依然,珍珠还在沙滩上,享受着赤裸裸的阳光。
          斑驳的树叶随着影子移动,未体验世界的花朵害怕飓风暴雨,小心地保护自己。秋日炎凉,客低压的云层死死地控制了人们的呼吸,准备在人间来一场大做法。
          日记本赤裸裸地出现在客厅里,是阿皮预料之外,也是预想之内。
          简单的换鞋像过了几个世纪,却一溜烟地穿梭到简陋的房子周围。刺激的气味从阿皮的嘴巴里进去,又从鼻腔里出来,呛死人了。
          桌上丰盛的饭菜却是真正的始料未及,辣椒的味道弥漫到了楼下,女人端出一盘爆炒肉丝红红的辣椒占满了盘子,鲜艳的红后来却沦为最记忆犹新的令人厌恶的红。
          爷爷,今天怎么吃这么好啊?老人在门外修理着自行车,从楼下垃圾场发现的老式自行车,眉头皱成一团,豆大的汗水一直向下掉。李吾皮强作平静,却还是清楚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男人。
          叮铃铃的声音在空中作响,秋季的潮湿的墙壁上顺着下雨水,在空气里散发着霉菌。
          你......李吾皮记得他,3岁时,妈妈发疯被他关进精神病院,他卷着家里所有的钱跑了。李吾皮跟着妈妈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童年。白色的床,白色的脸,奇奇怪怪的人构着一筑墙,在未见过世面的李吾皮心里,世界的颜色是白色,或许有更明亮的颜色,白却是最永恒的,有时,李吾皮在敬佩自己。
          阿皮啊,长这么大了,想爸爸吗?男人微笑的脸让李吾皮觉得恶心,却不愤怒,如果他是妈妈的敌人,也是自己的朋友。
          叮铃铃的声音在空中作响。
          阿皮啊,这是你妹妹,玉儿。从男人背后蹦出来的小女孩晶莹剔透,贝壳般的小虎牙洁白如玉,月亮形状的眼睛透射出李吾皮没见过的光彩。李吾皮是喜欢她的,从第一眼看见时。
          哥......怯生生的声音。
          爸爸。突如其来的一声,诧异了门外的男人,随即又是得了宝般对李吾皮有抱有亲。遭到的是母亲的白眼。李吾皮知道这招很厉害。
          进来吃饭!全部站在那里干嘛,有病啊?狰狞的面孔打破了幸福的局面,父子相见总比母女相见矜持得多。
          闷热的空气引发人们藏住的躁气,几日前的秋老虎留下的隐患,还未退却,随意地活着不是易事。门外的老头儿是谁啊?饭桌上,男人压低声音问。
          隔一个帘子外的老人仍尽心修着自行车,不知道哪来的耐心,李吾皮觉得爷爷有和妈妈的嘴脸,客内心像一个火炉,在冬天也熊熊燃烧。
          又一个白眼,你他妈的跑了,也不管李吾皮,我们住那栋房子起火了,烧得噼里啪啦的,一晚上,什么也没了!女人砸着嘴,饭在嘴里不停地混合又齐刷刷地咽下去。那你们怎么逃出来的?男人更低的声音飘来。
          一个甜甜的微笑,李吾皮知道女人有间歇性精神病,至今也没痊愈,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李吾皮。儿子啊,妈当时在外面唱歌,你在哪儿啊?发福的身体触进李吾皮,满满是油的嘴唇在眼前晃悠,想起以后的事李吾皮打了个颤。
         哦,爸爸,他救的我,爷爷人很好,但是孤苦伶仃,妈妈就让他跟我们一起住。妈妈进医院后......女人抿着嘴唇,哀怨的眼神,似有天大的委屈,李吾皮不敢说话了。吵闹声,嚎叫声又响起,李吾皮早已习惯,却害怕玉儿看到,急忙带她下楼。
         安静的街道,破烂的楼房,散发的霉味,很肮脏。李吾皮看着玉儿,仍然微笑,却不像精神病,像真正的阳光。
         李吾皮打心里喜欢这个美丽的妹妹。
         玉儿,你妈妈是谁啊?在冰凉的石板上坐下,李吾皮握着玉儿冰凉的手。
         我妈妈很漂亮,很喜欢我,不会像刚才那个人那样叫。玉儿挥动着手臂,一脸天真。又是撅嘴,又是眨眼。
        哥......我和爸爸是来接你的,接你去我的家。你妈妈太吓人了,前几天在街上看到爸爸便坐在大街上哭了,不知道为什么。好多人围观哪,那个阿姨一直打爸爸,后来又笑着说哥病了,要钱。真的好奇怪,我很怕她。玉儿用手拖着脑袋,皱着眉,阴暗的楼道里德混沌气息一扫而光,李吾皮这时真的觉得玉儿是他的天使,他可以远离这个地方了,他可以离开楼上那个疯女人了,他想着,似乎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被他碰上了,扬起了一个微笑,对着窗外飞下来的那本厚重日记本。
        进程很顺利,当晚,李吾皮收着自己的东西,脸上一直挂着幸福。
        老人在客厅里收拾着女人白天闹腾的烂摊子,黑夜不是完全黑色,照在老人身上的月光泛着白光,最永恒的光色,最简单的光色。
        爷爷,跟我一起走吧。李吾皮对着老人耳朵小声说,像越狱,又像背叛。老人好不容易直起身脸上划过白光,苍凉无比,爷爷走不动了,阿皮以后要快乐一点。老人沧桑的声音掩不过逝去的时光,以前的岁月他后悔过吗?他又弯下身子捡着锋利的碎片,孤寂的一生是因为李吾皮吗?李吾皮想着想着哭了,他看着黑暗里翩翩起舞的女人,哭到声音嘶哑。
        第二天是晴朗的日子,李吾皮握着爷爷的手,爷爷,要天天吃饭,我会经常来看你,还有,别理妈妈爸爸会寄钱来的。满满的嘱咐,空荡荡的屋子更显空荡,老人脸上挂满祥和,吾皮没看到过的祥和,李吾皮后来想,是不是老人离去之前会更安详一点,高兴一点。
        离开时,李吾皮望望这栋房子,斜斜的,摇曳的,一群乌鸦飞过,可是再也不属于他李吾皮了,会有美丽的妹妹,贤惠的妈妈,有钱的爸爸等着他,他预见到自己的未来会五颜六色。巷子的狭窄也变得宽阔,空气里的潮湿感也没有了,垃圾不知什么时候被清扫得干干净净,宁静的风从后背吹入耳根,李吾皮神采奕奕地看着这一切,抬头看着自己的家,掠过的浮影也没有一丝留恋。
        收起兴奋的心情,他静静等待爸爸的来临。一声嚎叫又从楼上传来。疯女人!李吾皮可以吼出声了,有他看着顶楼窗户的星星火光,鄙夷是理所当然。女人砰地一声仍下了打火机落在李吾皮所在地,在最后一刻也要发疯,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啊?李吾皮对着二层楼的房子大声喊着。李吾皮当时觉得自己威风极了,觉得嘴巴长着也不赖,似乎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也不是那么厉害,嘴角浮起一丝笑容。又捡起打火机,做了个帅气的动作,朝二楼做了个完美抛物线。世界也不过如此嘛,李吾皮整理了一下衣襟,扬起头,嘲笑着呱呱叫的乌鸦。
        滚滚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延伸起来,黑烟慢慢从房顶漫出,然后越来越多的烟雾笼罩了整条街道越来越多的惊喊声在空中回荡,黑色惊恐的脸显现出来,挣扎,扭曲,一切光怪陆离的景象都完美呈现,连街在一起的房子顺着火势都燃烧起来,形成火海。奔跑,惊悚在街道里,又传到另一条街道,人们的惧怕,在上帝面前不敢隐藏。
         一时膨胀的自尊心看见爷爷的呼叫,一张一合的嘴在火光里逐渐消失,李吾皮看着,看着,他没听见女人的声音,他第二次看见这样的事情,沉着冷静,泪水混合着火光,他逃跑了。他说他救不出爷爷,他会死,爷爷会死,都会死。
         一上午的红色,是鲜红辣椒炒熟后的红,是魔鬼般的红。
         男人急忙寻找着,李吾皮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身边。
         玉儿,其实我救得出爷爷的。奇怪的表情在玉儿的脸上出现。你说什么?玉儿柔软的声音。
         空气中焦炭的味道让人窒息,一个个的撕心裂肺,他受不了了。他握着玉儿的手说我们快走吧。对,一直是这样,他可以预见他的未来五光十色。李吾皮平静微笑的表情,父亲的寻找,他并不在意。妈妈死了。他平静地说,望着那栋房子,乌鸦早已不见,的确与它断离联系了,天空也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。李吾皮说那里本来就是废墟啊。男人笑了,阿皮还真乐观啊......都没有一丝留念。
         阿皮牵着玉儿的手,抓住了希望,一直逃跑。哥,你不想爷爷吗?
         白色的窗帘外,静静地树叶在白色墙壁上画出一幅一幅的画,优美,有弧度的,慢慢舞蹈着。穿着蓝色条纹衣的小男孩在窗外扮着鬼脸,咯咯的笑声在病房里响起,十八岁的大男孩拿着玩具一直扫射着周围的一切。小男孩示意要进来,他贴着窗户亲了他一声,拿着机关枪的男孩眼泪如长江,两道齐齐流了下来。男孩扮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离开了。
         他们待他像宾客,用敬语,阿皮,阿皮地唤着。生活平静地宛然落入一方死潭,李吾皮不满,他对玉儿说,玉儿啊......哥烟干大事了!玉儿的贝壳在空气中碰撞着,阿皮,你要做什么?闪烁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,李吾皮说那是天使的光,只有玉儿才有。
         一场一场的暴风雨向这里移来,乌鸦们在天空中领导,有时,李吾皮望着天空说,我李吾皮决不退缩。不知道,黑暗来得越来越快,快到要淹没这里时。李吾皮才如扭惺的小男孩,重新站在菜市场,看着热气腾腾下鱼儿们的挣扎,本来要把它们拿进水里,可是这样我会快乐,笑容停在那一刻,直到一声轰天雷地,梦想才会破碎。
         你把孩子带回去吧!我们学校不收这样的。
         你们怎么当爸妈的,他还未成年哪!
         叔叔,你儿子强奸了我,我妈要打我,救我!
         本席宣判,李吾皮偷盗犯罪行为成立,判有期徒刑6年。
         这是李吾皮走进病房前。他只对男人说,爸,我不坐牢,我有间歇性精神病,我有病!
         男人的泪滴落在地板上,寂静得出奇。
         白色的一切唤起李吾皮的童年,小男孩的笑容,他曾经也有,只是遗忘了,他说是遗忘了。
         等到候鸟来到时。穿蓝色条纹衣的小男孩在树下数着数,3001,3002,3003,细风吹起衣襟,两只脚光秃秃地露在外面,啊,又数错了,该死该死。男孩搅浑了树叶,忧愁一半坐在那里,忘记了时间。
         后来的后来,玉儿跟他说,阿皮啊......我爸我妈为了找你出车祸了,你妈你爷爷也是被你弄死的吧。
         李吾皮看着自己脚上锃亮的皮鞋,又抬起头,看见一群乌鸦如影随行跟着他。
         玉儿,它们才是我的天使,是吧,很漂亮呢!
审核:HELLO凯蒂
所属分社:沐暄 临樱舞若短篇社

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5:48:05

{:soso_e142:}

审核通过 、

这是我见过最长的审核文 我靠啊!! 吓死了、

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5:48:30

{:soso_e142:}

审核通过 、

这是我见过最长的审核文 我靠啊!! 吓死了、

Emma。 发表于 2011-1-28 16:03:06

注意细节,短篇社的信任。

程萱 发表于 2011-1-28 16:04:23

好长- =

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6:11:59

回复 梦萱 的帖子

呜呜

梦萱 就是阿 、太长了 我差点看趴下了

这人是我以后的偶像啊~~~

鲁清墨 发表于 2011-1-28 17:15:41

短篇社,我怎么没见过

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7:16:4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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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人嘛。,

鲁清墨 发表于 2011-1-28 17:25:44

扫看了一眼,好像很不错,晚上上网的时候在回来认真看。

矮油、莱拉 发表于 2011-1-28 18:07: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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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:6_156:}

要点评啊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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